只有供奉着的祖宗牌位,才能给予一点心灵上安慰。那繁复的礼节,庞杂的族规。早已经成了束缚年轻人上进的障碍。囚笼。
囚笼。这地方对曹仁来说无异于囚笼。
曹仁炙热的看着曹禅,看着曹禅接下来要如何举动。心中隐隐有一种热血,在奔腾,如果他真的做了。
或许真的做了,我或许会真心的叫上一声族叔吧。
此时,跪坐在曹炽,曹德牌位前的曹禅也是心潮澎湃。那只是作为衬托的曹德牌位,曹禅只淡淡的扫了一眼。就把目光定格在了曹炽的牌位上。
故长水校尉。曹炽。
“兄长啊。你与我素不相识。姑且我唤你一声兄长吧。今日,我就要从曹氏手中带走你儿子。我需要借着他的手,成就我的辉煌。如果我有那么一天,你儿子就是大司马,大将军。风华。冠绝一代人。我曹缎与你的仇怨,今日我要一笔勾销。”
曹禅心中挚诚的看着曹炽的牌位。随着司仪的声音。
“一拜。”
“二拜。”
“三拜。”曹禅反复,肃然的拜着。
震惊,四周的人除了曹仁以外,几乎全是族中老人。对当年曹缎的事,颇为了解。一声刚戾,死不悔改。
与族子曹炽的宠妾私通。与族人曹德持剑决斗。
最后闹到宗族里边,就算是族长要实行家法。把曹缎赶出宗族,曹缎也只是傲气冲天。
临走的时候,很多人都看到曹缎的面色不是失落的,不是彷徨的。而是坚毅无比,雄霸无比。腰不是驮着的,而是如剑一般笔直冲天。
带着一股刚强,带着一股死不悔改,带着三两仆从,一些财物出了曹氏。
曹禅呢。也很刚强,带着护卫入祖厅。但曹禅有刚强的资本,身后有荀爽这等人物力挺,本身又没有曹缎那种目中无人,莫名其妙的傲气。
这是曹禅与曹缎不同的地方。但无疑,这对父子都是很刚强的人,只是一人有刚强的资本。另一人只是盲目刚戾。
但这样刚强,那日在祖厅内给予无数族人强烈冲击的人。这一会儿,在祭拜父亲所得罪的死敌。
古人礼法,出了七代就不再供奉。曹缎与曹炽虽然是族人,但早已经十代二十代了。曹禅见到牌位只弯腰抱拳就行了。
今日,却是三拜大礼。拜的还是仇敌。
这不能说是后无来者,但绝对是前无古人了。
到底要干什么?这一刻,能位列大厅内的七八老人,心中电闪着。连那曾经为太尉,白发苍苍仿佛一切都不在意的曹嵩都睁开了浑浊的眼睛,一丝精芒闪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