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邦摇头说道:“无妨,秦使千里前来,也不能让他们白来一趟。以前我当亭长的时候,不论何人来拜会我,我都会招待他们吃一顿饭,然后再送他们回去。这秦使大老远的来,总归得让人家尝尝我汉中的饭菜吧?丞相不可太吝啬啊!”
就这样,秦国的使者几经波折后终于来到汉国的都城南郑。进城之后,由汉王令使将他们安排进了驿馆,并委婉的告诉他们,秦王妃因生病已经死在了军中。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,顿时将池裳与子车景惊得是目瞪口呆。正当池裳不知所措,准备不日回国的时候,子车景终于将临行前秦王交给他的密信转交给了池裳。
池裳看过信后方才明白,原来秦王是另有图谋。第二天秦国的使者突患疾病到处寻医的消息就传遍了南郑,这消息让人不得不感叹,生病是不分时日和地点的。
秦国使者因病滞留在南郑,消息传到了王宫,丞相萧何便向刘邦说道:“秦国使臣故意滞留南郑,肯定有所图谋。我国即将与秦国再次交战,大王还是将他们早些送回秦国,免得泄露了我军的军情!”
这是萧何第三次劝刘邦送走秦国使者,他是担心楚国知晓此事后会派人追问。然而刘邦再一次满不在乎的说道:“三国伐秦这已经是板板钉的事情,就让他们知道我们何时起兵,何时拔营又如何?到时候几路大军齐进,嬴子婴纵然有天大本事也难逃败亡一途!”
萧何见这事劝不了刘邦,又提起韩信之事:“如今大王关押韩信,西路的将军也都担心,大王再这么关押下去,恐怕会给军中带来不利的影响。”
刘邦直接挑明问道:“有哪些将军心慌了?”
萧何说道:“将军傅宽、灌婴、周胜、丁逢等人都在托关系到处打探消息。”
刘邦冷哼一声,拂袖道:“他们既知道害怕,怎么不来王宫求情呢?孤耗尽心思,筹集精兵强将攻打关中,只望他们能一举成功!可到头来却让孤的大计毁于一旦。钙水会盟,乃孤平生之耻!他们凭什么让孤原谅?”
刘邦发了一通脾气,又向萧何道:“回去后下达孤的旨意,让郦商接管西路大军。傅宽、灌婴他们,就呆在家里好好反省反醒。”萧何暗叹一声,只好从命。
身为刘邦的宠臣,当西路军的将军们都倒霉后,卢绾却依然活得很潇洒。他白天进宫与刘邦下下棋,吹吹牛,晚上回到自己的官署,抱着爱妾美姬听曲赏舞。他回到南郑之后,就交割了祭酒一职,领了一个王府长史的闲职,每天混日子。如果说他以前自请到军中是为了日后捞点资历等汉王封候,但钙水之盟定下之后,他就熄了这心思。心想当不成王侯,那就多捞点钱,做一个富家翁,所以这几天他接见了几个从蜀国来的豪商,从他们身上捞了不少的钱。
“人生在世,不亦乐呼?”卢绾抱着美姬摇头晃脑的来了一句,然后一推美人,摇摇晃晃走到弹筝的乐师面前,瞪着一双醉眼愣愣的盯着他。乐师有些心慌,手上一动,琴音就乱了。卢绾用手一推乐师,嘴里咕哝道:“滚开!”
他赶走了乐师,自己霸占了乐师的位置,盯着两侧击钟吹埙的乐师道:“筝,应该这样弹!”
说完,他伸出双手在长筝上一阵乱拂,一边拂一边呤:“吾心已乱,又听何曲?吾身已醉,又观何舞?不如自娱!不如自娱!”
一首乱曲演毕,他开括不知耻的向乐师问道:“你们说说,我弹得如何?是不是比你们强?”
乐师们一个个都沉默不语,卢绾哈哈大笑。正当他玩弄够了,准备继续回去抚摸美女之时,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掌声,有人称赞道:“说得好!弹得好!”
卢绾醉眼目视来人,向他问道:“你何人耶?我请你来了吗?”
来人说道:“不请自来是为偷听,不过能听到卢公妙曲,也算是三生有幸。”
连乐师都瞪大眼睛看着来人,心思好一个括不知耻的拍马之徒。当来人走进屋后,管家才向卢绾禀报:“大人,你忘记了?来的可是秦国的贵客!三日前就已经约定好了在今日召见。”
卢绾想了起来,用手指着来人“哦”了一声,说道:“我知道,你是来自秦国的商人——公羊详!”
来人微微一礼,对卢绾说道:“我并非公羊详,但我比公羊详还有钱!更加重要的是,我能给你的比公羊详的更多!”
卢绾变了脸色,冷冷问道:“你到底是何人?如果不交代清楚,今天就别想出这个大门!”
来人说道:“我姓池,名裳,不是个商人,却是比商人更加有钱的有钱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