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城的将军姓柯名镇,秦王相询,他自然知无不言,说道:“汉军的粮道有两条,一条是从漆县通过船只运到长武,走的是水路,还有一条是从杜阳运往阴密,不出所料,汉军这条粮道才是主道!”
嬴子婴听他这么说,犹疑的说道:“汉军主力已至平凉,按理来说通过阴密的驰道更加的快捷,他又为何用两路运粮?”
柯镇答道:“吾听闻阴密的粮道遭到数次打劫,汉军无奈之下,方从水路运粮。”
嬴子婴心中一动,如有所思。等他回过神来,却看到柯镇已经在帐中站立了半天,神色颇为拘谨。嬴子婴似看穿他的心思,温言抚慰道:“柯将军不必焦虑,大军杀来,泥阳无兵可守,投降汉军也属无奈,孤不会怪罪你的!”
柯镇大喜道:“谢秦王宽恕!北地所降数城,皆不服汉军管制。如果秦王欲收回这些城池,只需要一纸诏书即可!”
嬴子婴不置可否,对柯镇说道:“孤有些累了,如无要事,将军便请回吧!”
柯镇一脸失望的离去了,等柯镇走后,蒯彻又至。嬴子婴将柯镇所言告之,蒯彻思虑了片刻,向嬴子婴告道:“先将汉军的水路粮道截断,然后派人至内史打探,过了这么久,想必秦王苦心积虑安排的后手也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吧!”
嬴子婴听闻此言,精神一震,喜道:“孤将铁剑鹰士派去内史,如今应该有所成就。”
嬴子婴让金宁带领水军截断了汉军的水路粮道,然后派聂政潜入内史。在城中住了四天,没等来汉军的消息,却等来了另外一个消息:韦陀的大军已经攻破了咸阳,连守城的将军周勃也自焚而死!
这消息如石破天惊,惊得嬴子婴是张口结舌。继而所有的将军都一阵狂喜,整个秦营都欢呼雷动!
走出秦营,所有的将士都在高呼:“大秦!”
“大秦!”
“大秦!”
转头四望,到处是一张张充满喜悦的脸庞。秦都咸阳,可以说是秦军最主要的目标之一。嬴子婴曾经想过,是不是某一天,自己带雄兵数万,方能攻破咸阳,收复关中秦地?没想到,没想到啊!嬴子婴没想到自己在北地打了败仗,却又在内史胜了一场。拿下了咸阳,代表着内史已经不在汉军的掌控之间,汉军再也不能从安安心心的从内史调遣粮草,他们已经成了无根之萍!
从咸阳城里来的将军,嬴子婴非常眼熟,他盯着那位将军看了半天,方才犹疑的问道:“你可是褚辽?”
那位将军磕头便拜,梗咽道:“秦王,褚辽终于等回了您!”
“好!好!好啊!”嬴子婴神情激动,连道了数个好字。他看着这个面色蜡黄,饱经风霜的脸庞,心中是百感交集。想想自己麾下,以前的那些将军,死的死,降的降,身边的这些人,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一片。偶尔想起,他们已经成了记忆中的一粒尘埃,风一吹就散了。
褚辽是最早跟随嬴子婴的一批人,也是嬴子婴一手提拔的将军。在秦灭之时,嬴子婴赶走了他,自己坦然赴死。如今想想,当时的他,早已经抱了死志,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。
如今物是人非,他从困境中崛起,唯一不变的,却是两颗不变的心脏!
“西有大秦,如日方升;百年国恨,沧海难平!”
看着眼前的一幕幕,嬴子婴心如潮涌。仰头一阵狂笑,突发狂呤!
今日,当歌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