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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老翁分开了杨柳,子车景便推着木桩向岸边靠拢。子车景在水里一手推桩一手扶人,防止这人从水里掉下去。而他自己仅凭双足踩水就踩过了这四丈之地。等木桩靠岸,老翁也下了水,小心的将木桩扶住。老翁弯腰招呼子车景,准备将伤者抬上岸。子车景止道:“不妥!必须将箭杆砍掉,不然箭杆晃动,他还是会死!”

言毕,他爬上了岸,从衣堆里摸出了一柄短剑。用短剑在箭支上试了试,犹豫了半响还是无法下手。他摇头说道:“我这柄短剑不甚锋利,这长箭杆用上好的硬木制作,又反复刷过几遍桐油大漆,锃亮光滑,寻常刀剑根本难以着力!唉!”

正当二人无计可施的时候,彦儿用手指着那人的腰间,叫道:“景哥哥,这人身上有剑!”

“是吗?”子车景摸到那人身侧,用手一摸,果真有一柄长剑。他用短刃小心将那人的腰带割断,取下了长剑,拔出一看,只听得“呛”的一声,长剑出鞘光寒夺目,子车景喜道:“好剑!”

子车景拔出宝剑,口中祝道:“宝剑啊宝剑,若你真有灵性,那就救你主人一命吧!”

说完,凝神定力,扬起宝剑轻轻一挥,只见一道光芒闪烁——剑刃尚未触及,箭杆已被剑气悄无声息的切断!子车景左手疾伸,凌空抓住断开的箭杆,再看那人,竟是丝毫没有察觉。子车景长吁一声,不禁额头见汗!

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力

泾河南岸,烽火连营数里。

无数的火把在泾河边晃动,持戈提戟的汉卒沿着泾河四处搜寻,军候的大吼声从前面传来:“眼睛都睁大点!抓住秦王子婴可是大功一件!”

军候刚吼完,就听见后面传来“哎哟”一声,汉军一阵慌乱,有士卒叫道:“有人掉水里了!”

“将他捞上来!打着火把还看不见?没长眼睛啊!”军候骂骂咧咧,士卒们连忙将落水的倒霉鬼提起来。

汉军沿着河边搜寻,连挨近的几处支流都没放过。不过黑夜打着火把的也不止汉军,对岸的秦军也在四处搜寻,河中的飞船小舟四处游荡,有倒霉的汉军遇见了,又免不了挨上一阵箭矢。

这个夜晚,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。

汉军大营,中军大帐之中。

蓬头散发的灌婴抱着长枪坐靠在柱子边,别过头去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。不过仔细看,不难发现他的耳朵在不停的抖动,手抓着长枪是紧了又紧,一切的根源皆来源于一张上下开合的嘴巴。

那是一张很大嘴巴,嘴唇很厚唇肉乏紫,口水点子从唇缝中不停的喷洒,他的话跟天空中飞落的雨点一样多:“多好的机会?嬴子婴不过数十人,竟然能从你眼皮底下逃脱?子婴那大好的首级就摆在你面前,你都不要?不是我说你啊,好歹你带领的是骑兵,就算那嬴子婴跑得快,又怎么会追不上?嬴子婴不死,大将军就在关中脱不了身,如今项羽带着八万楚国精壮已经杀到南郡了!不快速平定关中,汉王拿什么抵挡项羽?”

说话的这人有着一双小眼睛,眉毛浓缩成一团,脸颊边张有一颗指甲大小的黑痣,黑痣上长有几根长须。可用十二字道其容貌:八字胡,山羊须,厚嘴唇,塌鼻梁。

身材不高,穿得却极有气派,华服长袖,金边黑底,布料上纹有神秘花纹,渡步喷话,极为自信。这个人是汉王的发小,姓卢名绾。如今被汉王封为左庶长,与陆贾一同入关。

整个帐中,能如此斥责灌婴的也只有此人了。连大将军韩信对灌婴都要礼让三分,然而此人却丝毫不避讳。一通话下来,说得灌婴是无地自容,恨不得找个石头缝钻进去。卢绾也是累了,一捋胡须,吞了吞口水,酝酿了一下情绪,准备继续。大将军韩信终究是听不惯了,他咳嗽一声,对卢绾道:“灌婴虽有失,但也没犯下大错。子婴逃走,也只能算他命大。泾水一战,秦军主力已失,就算嬴子婴逃回去,也不过多费点时间罢了!”

韩信的话卢绾不可不听,毕竟此人是汉王倚重的大将军,自己虽然是大王的心腹,但也不能随意得罪人。听了此言,卢绾暂停口水,点头说道:“既然如此,还望大将军早些平定关中,汉王需要你啊!”

韩信微微颔首,问灌婴道:“嬴子婴如何逃脱?你细细与我讲来!”

灌婴闻言一愣,思绪又回到了那日的战场之上。

腥风入鼻,血珠迷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