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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子婴将手一举,战车之上,几面大鼓顿时响起震天的鼓声。背后秦军亦大声高呼,两将如两块飞石,“嘣”的一声撞上!两样武器之间,无数的火花四溅。

沙太大斧势大力沉,走的是大开大合,威猛刚强的路线。乐阳手中双戟,重约六十斤,双戟并举,其威势绝不在沙太之下!两将交手不过一个照面,心中已经有了底细。

两匹战马齐头奔驰,马上两将提着斧戟不停的相撞,二将大声咆哮,呼声如雷,不过刹那,二将就已经交手了十多个回合。渐渐的,场中一人声音越来越高,一人喘息越来越重,双戟在大斧上狂砸,不过几下,沙太的虎口已经被震裂,他如今已经没有还手之力,座下的战马都在乐阳的巨力下不停的打颤。

沙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叫声,他的眼睛盯着对面那将的面庞,其面庞上的那条伤疤犹如狰狞的蜈蚣,似有无数双脚在面上攀爬。二将相斗,亦是生死相搏。可他从对面那将的眼神里面,看出一股决然勇烈的死志!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犹如一个被烧得通红的烙铁,烫得沙太胸口飞疼!

沙太脸上尽是汗水,他鼻息渐重,视野开始有些模糊,等他再一次撑开了乐阳的双戟,他仿佛听到自己的腹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嘣脆!鲜血突然就从嘴角溢出,他的瞳孔缩小,视野里越来越难以扑捉到那双铁戟的痕迹。

正在观战的嬴子婴亦是越来越心惊,他没想到,凭借沙太的勇武竟然抵挡不住乐阳二十个回合!他已经看出了阵中沙太吃力的样子,如果在这样下去,沙太必然会被乐阳活活劈死!嬴子婴转身一看,背后有冯英、陈巨、杜袭、察哈尔、赵予等将。嬴子婴的目光停留在察哈尔的脸上,察哈尔点了点头,立即提枪出阵。

场中的沙太终于支撑不住,手中的大斧被乐阳的双戟震飞,大戟向下劈砍,沙太一滚身,座下的战马被乐阳一戟砍爆。乐阳正欲杀死沙太,却不料对面又奔来一将!手中的长枪一递,正好拦在乐阳面前。

乐阳哈哈大笑,将头盔一手拔掉,提戟高呼道:“意欲车轮战吗?不用那么麻烦,有多少人一起上吧!”

察哈尔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,挺枪便向乐阳刺去,乐阳狂笑着冲来,身子竟然不闪不避!不过刹那,两匹战马毫无花哨的撞在了一起,而乐阳却以一个奇异的姿势躲开了这势在必得的一枪。手臂向外一张,长枪从乐阳肋下穿过!

察哈尔脸色大变,连忙抽枪回来,可双臂用力,那枪在乐阳肋下却纹丝不动。乐阳高举大戟,向下用力一劈,察哈尔手中的长枪顿时断成了两截!察哈尔在枪断之时,坐骑却又突然跪倒。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,察哈尔战马的脖子上被插了一支小戟!

不过一个回合,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蛮将就败在乐阳手下!

须臾之间,嬴子婴手下最勇猛的两员战将皆败于敌手!嬴子婴心中大惊,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在他看来,凭借察哈尔的武勇,即便是遇见天下无双的项羽也起码能打个二三十回合吧!可现实是,这个素未谋面的翟将竟然一招就打败了察哈尔!嬴子婴心中的震动简直无语言表!

嬴子婴将手中长戈一举,背后的秦将如潮水般涌出。刹那间,两股军马在这荒原之中就展开了生死的血战,察哈尔和沙太趁着兵乱,赶紧逃了回来。嬴子婴背后三员猛将齐出,冯英、陈巨、杜袭三人围战乐阳。

场中乱战,蒯彻谓嬴子婴道:“如此乱战,要分出胜负实在是不易,吾王可上左侧的那处山丘,居高而望远,击敌薄弱之处,必然可击败贼军!”

嬴子婴听完之后,果真退避山丘,站在高处一望,下面情形一目了然。于是嬴子婴调遣兵马,从敌军薄弱处进攻,乐阳军果真抵挡不住。秦军亦越战越勇,渐渐将翟军逼退到下面的洼地。

乐阳在阵中左冲右突,三员秦将根本拦不住。他在场中奔驰了良久,却发现秦军是越来越多,翟军在节节败退。厮杀良久,乐阳也有些力疲,经过再一次冲击,他已经感觉得到秦军的阵形越来越难以冲破,自己仿佛被无数的丝网裹住了,好像天空之中有一双眼睛能看穿战场上的虚实,秦军击虚避实,翟军完全抵挡不住。

厮杀了差不多一个时辰,才有眼尖的士卒向乐阳禀告:“离战场约有半里之地,有一处土丘,上面旗帜飘扬,必然是贼首站在上面观其战!”

乐阳大怒,招呼背后的数百骑直朝山梁上奔去。路上杜袭意图拦截,被他一支小戟穿透了肩窝,陈巨持刀赶来,被乐阳一戟砍翻。三百余骑直冲山梁而来,蒯彻脸色大变,不知道乐阳是如何从军阵里面挣脱出来的。他立即对嬴子婴说道:“贼将来矣!这个山丘太矮,我军兵力不足,秦王可暂避!”

嬴子婴也知道那敌将勇武,不敢和乐阳交战,只好避其锋芒。乐阳奔至山丘之下,山弯处一员蛮将又冲了出来,原来是察哈尔赶至。乐阳大喝一声,提戟同察哈尔交手。二将打了十来回合,察哈尔抵挡不住,乐阳背后三百余骑直冲上来,察哈尔只好退避。

乐阳正准备上山,身后亲卫喊道:“贼寇向西去了,将军可向西边追击!”

三百余骑绕过山丘,直向西边奔去。嬴子婴在前面逃逸,突闻后面追兵渐至,咬牙朝蒯彻说道:“来敌是骑兵,逃是逃不了的,不如转身和他们一决死战!”

蒯彻急道:“秦王身边不过四五百步卒,如何是那些骑兵的对手?不如这样,赵将军保护秦王从北而走,不远处便是鸡头山,那里山岭众多,秦王只要躲进山岭便可无忧矣!我领着步卒渡泾河,引开贼子!”

嬴子婴道:“如今乃是夏季,泾河水深,如何能渡河?我绝不弃先生而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