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很多计策都是画蛇添足。长古川隆二若是不让人送那三个字来,我也不会如此确信。他定是以为骗了我一次便足以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,此番便教他个乖,骄兵必败。”我冷声道。
“那若是一开始便没伏兵呢?”
“那何必弄那么许多乌拉草?”我说完,立时想到那乌拉草也是诱敌之物该当如何?不会又被算计了吧,当下招来萧百兵。
“萧兵尉,壕沟之中可有滚木?”
“回大夫,滚木不曾见到,只是路上能见到滚木的拖痕。”
“那乌拉草可有压过的迹象?”
萧百兵很聪明,已经知道我的真意,道:“壕沟中必有大部伏兵,因为卑职看到壕沟对外一侧的冻土上有人印。还有……还有他们挖的粪坑,可见他们伏了很久。”
我终于放下心来,着手布置围城和打援。
两天后,阖城很配合地被我军围住,城内的倭兵也曾想突围,却见我围而不攻,便慢慢放松了攻势。如此一来正如我所愿,消磨城中士气民心,等我真要攻城时他们便抗不住了。
再两日,郑欢回营,带来的是一千多只左耳,以彰明军功。我让人录了,私下问郑欢:“莫非连一个俘虏都没有?”郑欢笑道:“倭奴都信那个武士道,是以无人投降。”我觉得他笑得有些阴险,正色道:“姑且不论太祖皇帝颁诏不得杀降,单单滥杀本就是兵家大忌,会伤天和!”郑欢见我不是玩笑,当下有些也正色道:“大夫,的确没有一人投降。”
我不再说什么,让他下去。
现在最让我操心的,只有那批援兵了。
“大夫,我这才知道,原来不论是敌人的援兵还是我们的援兵,等起来都那么心焦。”成敏守在前沿,见我去了,笑道。
我心头有些重,这么多天了,居然还有熊庆州出兵的消息。
“再派探马,若是熊庆州还没不发兵,我军就入城。”我对郑欢等将军道。
众将一脸茫然,终于刘钦轻轻问了句:“大夫,入哪个城?”
“当然是入阖城,我们还能入哪个城?”说罢,我颁下令箭,道:“年关要到了,兵士思乡,营中口令改为:活着过年。传下去吧。”
大红本是喜色,我眼前却看到了一片血红,红得诡异。
辎重营第一次做了前军,朝熊庆州开进,今天是小年夜。
“帖子投进去了吗?”郑欢来大营催我,我问他。
“投了,只是不知他们能不能看懂。”
我微笑着收起案上的书和如意,道:“看懂了,呵呵,那我如何过年?”
郑欢也笑了,道:“末将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,若论其中深意,末将也不明白呢。”
出了帐,我见冬日暖人,居然有些犯懒,道:“郑将军还请先走,我想在此等候几位将军凯旋而归。”
“大夫,那……”
“不必担心我,找几个人给我后面的山顶搭个庐,就让戚肩陪我吧,早去早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