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肩脚步略微顿了顿,还是故作镇定地推我往正威营去了。
郑欢的一百军棍刚刚打好,被人抬进营帐,见我在里面,微微动了动嘴唇,没有说话。
我上前把了把郑欢的脉象,平实中厚,显然一百军棍没有打实。
“郑将军伤了经脉,可要好好休息,切莫动气。”我配合道。
郑欢蠕动嘴唇,演技十足。
我没再说什么,让戚肩推我回去。
看来出关的日子不远了。
郑欢的伤还没好,阳关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,他叫张泰。
“咱家是来监军的,诸位将军好生替圣上效力,咱家自当举荐。”他扯着公鸭嗓子,说着。
大帅面无表情,不发一语。
本朝不是没有过监军,不过从来没有宦者监军,这可以说是对领兵大将的侮辱。
武将不同文官,不会给他好脸色看。张泰自己也一定觉得有些不妥,瞟了我两眼,扭头掏出手帕,掩着嘴轻声道:“怎么残废也坐在这里……”
军帐里本来就安静,他的声音又刺耳,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我早就已经习惯了,处之泰然,看到几个将军愤愤之色,还有些欣慰。
“连阉人都坐在这里……”有人一样轻轻地说道。
“谁说的!”张泰叫了起来。
当然没人理他。
“谁说的!敢说不敢认,算什么男儿!”
“本将说的!如何!”王宝儿站了起来。
我有些吃惊,刚才的声音并不是王宝儿的。
“这里站着的都是朝廷大将,正三品校尉衔,你一个阉人,凭什么坐着!给我站起来!”王宝儿性子火爆,一声猛喝居然吓得张泰跳了起来。
张泰是个真正的小人,出丑也不知耻,又急急坐下,手出兰花指:“咱家可是监军,有先斩后奏之权,来人,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!”
我觉得有些恶心。
“来人!”张泰又叫了一声。
连他的护卫都没有理他。
大帅清了清喉咙,道:“开始军议,斥候何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