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处约正色道:“舅舅哪里的话,我自幼丧父,要不是舅舅你扶持,照拂我们母子,哪里有得今日。况且若非舅舅那一番激励,我也怎么有今日。侄儿要先感谢舅舅才是。”
舅舅听了一脸惭愧道:“你不要怪我就好了,还谢我做什么。”
孙处约笑了笑道:“舅舅,你先辞了这管事之职,我若是外放为官,头三名最少也可以到地方州县内,任一曹吏,不用从书办做起。大赵法度,曹吏可以自募一名书办,舅舅你就来帮我好了。”
舅舅听了喜道:“书办,这么说我也在衙门吃公门饭了。”
“正是。”
舅舅当下十分高兴道:“好啊,我先告诉你娘这好消息,早点回家,舅舅和你娘要为你庆贺一番。”
舅舅走后,张文瓘看向孙处约道:“孙兄,贫不夺志,贵不忘本,在下佩服。”
孙处约笑道:“别给我戴高帽子了。走吧,该去郡守府答谢郡守了。”
“是啊,之后我们找个烟柳之地,好好闹上一闹。”
“太好了早等着张兄,这么一番话了。”
“不行啊,我还要回家,见过娘。”
“改日吧,不差这一时三刻。”
三人嘻嘻哈哈的笑声远远传来,少年得志,金榜提名对于三位初涉官场年轻人而言,最是喜悦不过。
几十年后,已从赵国宰辅之位退下的孙处约,回忆起这一日时,仍是感慨不已,并留书记录此事,大意就是,恰同学少年,风华正茂;书生意气,挥斥方遒。
孙处约所攥之书,众人传阅,一时洛阳纸贵。
幽京临朔宫。
李重九正在殿内批改奏折,下面姬川,虞世南,张玄素三人一并候立。
李重九对三人道:“中书省,尚书省这一次合议,对于尚书左仆射和吏部尚书的人选,可商议出来了吗?”
姬川当下奏折递了过去,李重九将奏折取来看了一遍,将奏折丢在一旁道:“这就是你们商议的最后决定吗?”
“是,陛下。”
李重九将奏折丢于桌案旁道:“奏折上请王珪升任尚书左仆射,卢承庆为尚书右仆射,御史大夫由礼部尚书高徐道升任,吏部尚书由工部尚书赵何然递进,工部尚书由工部侍郎何稠迁至。”
姬川道:“陛下,这是尚书省八座,与中书省议定的,陛下可觉得不妥。”
李重九口气稍缓了一些,却肃然道:“你们荐举贤才是不错,但这份奏折大有问题,卢承庆方才已向我提上奏折,说不愿意进尚书右仆射之职。你们推举人才前,都不会事先询问当事者的意见吗?这简直乱来。”
李重九微微动怒,三人皆一并低下头。
虞世南道:“陛下息怒,既然卢亚相不肯,那么就换其人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