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什么要装疯?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?”卫珉鹇高声问道,慧昭仪的背影一顿,抱着猫几乎跑起来:“你不要问太多,我救你出去,你救一救他。”
一行人跟着慧昭仪七弯八拐,最后停在一道石壁面前,慧昭仪示意陆海推开它,没想到这看起来结实无比的石壁真的能推开,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条结了冻的河。
慧昭仪站在山壁口,对她说:“顺着水路往北走,能回到登封城,接下来的事我就帮不上你了。”
这一日的风格外的大,吹起她一身破棉絮的衣裳,看着就很冷,卫珉鹇将手里的手炉递给她,那是方才北堂曜给灌的,还热乎着。
“多谢你。”
慧昭仪摇摇头不要,举了举手里的猫:“我有它够了。”
“你跟我一起走,我能活你就能活!”卫珉鹇对她郑重地承诺,可是慧昭仪又摇摇头:“我不需要你救我,我还有事情要做,若你要谢我,救他就好了。”
他是指北堂晖,卫珉鹇皱着眉想了想,点头:“我会的。”
慧昭仪点点头:“可以帮我把门关上吗?”
说着示意了一下石壁,陆海潘江看了眼卫珉鹇,见她点头才帮着推上石壁,慧昭仪单薄的背影烙在卫珉鹇眼里,将她心中的疑惑拔到了一个极致。
此时的宫中,气氛已经不是微妙或者紧张了,而是充满了血腥气,明明是个好日子,却血流成河,北堂晖犹如浴血的修罗,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,可惜他毕竟是血肉之躯,与谢玥战了几百回合不见胜负,却已经精疲力竭。
“铮!”一声,定光剑顿在地上,他深吸了一口气,冲谢玥说:“你别逼我恨你。”
谢玥不比他好多少,捂着胸口,只觉得肋骨可能已经折断不知多少,吐出一口鲜血,笑道:“你不是早就恨上我了吗?”
他们曾是兄弟,春日狩猎,夏日摸鱼,秋季踏秋,冬季冰嬉的兄弟,一同读书,一同练武的兄弟。
一起上阵杀过敌,一起望着黄沙喝过酒的,兄弟。
北堂曜上前搀过北堂晖:“我们该走了。”
北堂晖低头瞪着谢玥:“若有来生,我定会在你为患之前杀了你。”
这话听着有些奇怪,北堂曜皱了皱眉,架着北堂晖走出去,脚下全是禁军的尸体,层层又叠叠,血渗进地砖,一踩,惹得靴面颜色更深。
“呵、呵呵若有来生”谢玥在背后,忽然发出了一声笑,那笑声里包含的东西太多,带了一丝丝的悲怆,可他兄弟已经无力再去追究,相扶着走出的这方宫苑。
他们一走,谢玥再支撑不住身子,重重摔在地上,四周很安静,安静地像那一日在火光中的折桂宫,肃谦贵妃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梳好妆,侧头说:“苦了玥儿了。
身边伺候的宫女于心不忍:“可这样六王爷势必要恨上表少爷的”
谢玥多无辜啊!
肃谦贵妃好像想起了什么,冷哼一声:“那也怪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。”
那宫女一缩脖子,想起前些日子宫里接到的密报,犹犹豫豫地说:“可六王爷还没表态,万一是表少爷一厢情愿”
“我的晖儿是什么人!北廷最尊贵的皇子,谁都别想肖想!”肃谦贵妃一瞪眼,望向窗外茂密的桃花丛:“谁也别想肖想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