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晓自家娘亲的哽咽都是装出来的,正如这么多年的筹备下,终是将自己亲手奉上了祁国的皇家。
娘亲终究是娘亲,若非有她那副容貌,又怎会有今日的祁国第一美人的称呼落在自个儿的头上?
呵。
戴漪心下暗暗喟叹,这么多年了,别的倒是不曾从自家娘亲身上习得,外表的诡诈蛮横内心的缜密多思倒是一套一套的。
大婚的马车一路颇受众多百姓围观,更有甚者撒花抛瓜果庆贺。
戴漪闭目休憩,隔着车帘, 外头的喧喧扰扰似乎与自个儿毫无干系。
她明晓,此番入宫,又是一番硬仗要打。
排场越大,位置越高,便要承受得越发沉重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戴漪蓦地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。
有人打起帘子。
戴漪只觉得来人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干燥又炙热,比隔着凤冠珠帘外的那人的目光还要灼人。
留心着脚下的木阶,戴漪另一只空着的手小心地拽着凌罗衣裙的长长的裙摆,猝不及防,下一刻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。
“这阵子又没好生用饭,可是又轻了。”祁奕的音调冷淡得很,眸中却是难以抑制的欣喜,整个人因着那身华贵至极的喜服越发风采过人。
戴漪垂首,咬唇不敢多言,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。
初为新嫁娘的羞涩,让祁奕瞧得不由得暗暗勾唇,拥着她的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,大步走向司礼的天和殿。
戴漪一惊,心下不安了许多,双手不由得挽紧了他的脖颈。
“温司礼有劳了。”听得祁奕难得这般客气的语调与人说话,戴漪有些好奇的隔着凤冠的珠帘间隙去看那人。
“殿下客气有加,祭神此乃下官分内之事。”
月白锦绣绦带束紧了腰身,愈发衬得那人长身玉立,再加上那温润的嗓音,愈发让戴漪明晓,此人便是之前遇见过的温晗,端方公子。
戴漪敛了敛眼眸,有些艳羡祁晚薇,能够嫁与这般寡淡却又不失风华的男子。
至少,他是真真实实的以自己的面貌示人的。
而自己如今要接受的,是一个还不知何时能想起他的身份和先前种种的祁修章……
若是要寻回原先认识的太子殿下,戴漪只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,但是她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。
纵是困难至极,也毫无干系。
谁让流落酒香村那会儿,天神告诉了自个儿,真的命定了他呢。
太子大婚,新婚燕尔,沐休三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