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说了,那药是喝了吗?喝一半撒一半,都告诉你了灌不进去用嘴喂,你也不听。”
“好了好了你别胡说了,不是又熬了一碗药么?你去看看好了没。”舒晚给易沉澜擦了擦鬓角的汗,看他难受,她都没心情跟葛青吵。
还用嘴喂,她……害羞不说,阿澜师兄醒来要知道她那样喂药,会怎么看她?会不会觉得恶心?如果真的被阿澜师兄讨厌了,那也……太难过了。
她还不想把人家的好感度都败光。
“呵。”葛青高贵冷艳的用鼻孔发了个音,转身走了。
虽然他态度不怎么好,但舒晚知道葛青对他们就算很有义气了。她背着易沉澜从通道中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,她怕易沉澜烧坏了脑袋,不敢耽搁立刻下山。
好在下山不用束手束脚,她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山下,还很好运的遇到了一队商队,不仅给他们食物和水,还捎他们到了赤水镇。
结果就在这镇门口遇见了葛青。
舒晚拿着小勺给易沉澜慢慢的喂水,洇湿他苍白干裂的唇,一边自言自语:“这葛师兄其实还蛮好心的……就是书里没有写,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,结局好不好……”
“舒师妹,你嘀咕什么呢?”葛青打帘进来,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,把药碗往她边上一搁,“喂吧。”
舒晚连忙把碗端过来,被苦涩的药味冲的蹙眉,心里反复念叨几遍“不喝药怎么能好”,才舀起一勺吹凉一点,小心地喂给易沉澜,时不时轻轻地擦一下他的嘴角。
“你们怎么出来的?”葛青冷不丁问道。
“可能就是……误打误撞出来的。”舒晚自己也不太清楚,阿澜师兄说他只是略读过几本机关术法的书,但她怎么都觉得这么庞大的机关阵,一定十分深奥,不是读过几本书就能破解的。
可是她当时问过易沉澜,他却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这个阵法十分简单,运用的都是最简单的原理,并且他也是连蒙带猜,运气不错罢了。
虽然她心里还有点小小的疑惑,可阿澜师兄说的这样肯定,她也就觉得,也许是自己见识太少了吧。
“误打误撞?”葛青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舒晚,“你不知道你爹——哎算了算了,”他瞄了一眼易沉澜小声嘀咕,“啧,这么护着呢。”
他话说一半又嘟嘟囔囔的,舒晚被他弄的一头雾水:“葛师兄,你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哦……”舒晚点点头,“对了葛师兄,我还没有多谢你的相助之恩,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。”
葛青一笑,笑的恬不知耻:“不用不用。好歹易沉澜也算是我少主,万一能活着呢,我也算尽了一次心,以后也有脸去见父母。他以前被那样糟践我也没管过,这回不过是来这等几天,来了就帮一把,不来我就回去,也没什么损失。”
他倒是把话说的挺明白,舒晚都不知道该说他冷漠还是热情了,感谢的话都被憋住了,只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,专心地去喂易沉澜喝药了。
本来这次喂药开始时很顺利,谁知刚喂了几勺易沉澜就开始抗拒起来,他的眉心拧的更紧,偏过头躲着舒晚的勺子;虽然紧闭着双眼,但神色十分痛苦,似乎在可怕的噩梦中挣扎。
舒晚皱着小脸,放下碗伸手摸了摸易沉澜的头,将他冰凉的大手拢在掌心,他的十指都被细心妥帖的包扎好了,舒晚看的心疼,双手合着将他苍白冰凉的指尖捂在手心温暖着。
忽然易沉澜反手握住她的手,嘴唇微微颤抖着,开始低喃梦呓,他神情仓皇,似乎在恐惧什么。
舒晚急得满头大汗,六神无主地去看葛青:“你看——”
“你看,他就是喝不进去,”葛青语气凉凉的,“再煮一碗有啥用?再煮十碗也没用。我走了,给你们置办点东西,你慢慢喂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