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医院,她问清萧音在401病房,一路狂奔。
她已经快一年没见到萧音了,她瘦了一圈,没有化妆,苍白地躺在病床上,挂着氧气瓶。
为什么会严重成这样?温之迷茫。
医生只和她说是过度劳累,温之请了下午的假,在这待到了晚上九点,萧音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。
她咬了咬唇,走到外面,打通了萧音助理的电话,质问她:“我妈妈什么时候来雾城的?我为什么不知道?”
小助理支支吾吾地不肯答,温之语气沉了些,她才叹口气说:“老板去处理家事。”
家事,温之心颤了下,她还有什么家事?
温家樣。
温之颓废了太久,变成读书的机器,她像是把除了读书以外的任何事都抛之脑后,一晃过去,才发现,她遗漏了许多事。
温之颤抖着手,打通了温家樣的电话,她的父亲果决地说:
“别再来找我了行不行,你妈自作自受,和我有什么关系?温之,我当初让你跟我你不跟,现在就不要来认我。”
温之冷笑了声,嘲讽道:“你配让我认么?”
她难耐地颤肩,挂断了电话。
自此,温之过上了学校医院两回跑的生活。
高考剩下100天,萧音依旧没醒。
温之坐在病床旁,握着萧音冰凉的手,只觉心冷得发抖,她颤着音:“妈……我也快熬不下去了。”
她无声地啜泣,眼睛红肿,轻叹气,轻脚出门,坐在长椅上背书。
她并不知道,这一幕会被林柏遇撞上。
少年倚在墙边,他无法坦然出现在温之面前,只能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她。
小姑娘的头发好像长了点,杂乱地竖起几根,她坐在病房外发锈的椅子上,捂着耳朵背英语单词。
林柏遇心酸得要命,正巧旁边有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走过。
他想也没想,叫住了那人。
“你好。”他脱口而出,“能帮我……送一瓶水吗?”
见他一副懵懂模样,他难以忍耐地握紧了手,咬咬牙说:“我给你钱。”
温之默背着书里的单词,视线越来越模糊,眼泪豆大地落在树上,她吸了吸鼻子,用纸擦了脸,嘴里依旧在念着单词,大脑却始终记不住。
太难受了,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。
温之觉得自己天快要塌了,她的天一直是萧音罩着的,可现在,该她来照顾萧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