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弦伸手来接,他没松手。

宛苑自己的马车险些伤人,车夫又口出恶言,心中愧疚,忙接过琴来。

孟濯缨看向宛苑:“何处取琴?”

湘弦道:“三日后,可去占玉茶楼取琴。”

宛苑上了车又无声的哭起来,连琴都不记得放下,就抱在怀里哭。一直等到马车在杨府门前停下,宛苑还在拼命抹眼泪。

湘弦知道姑娘的性子,看起来冷冷清清不动声色,其实内里是个哭包,只是平时能忍,看起来能唬人。

她也不敢劝,人哭起来,越劝,哭的越凶。

宛苑不敢久哭,怕外祖父疑心,狠狠抹了一把眼泪,吸了口气:“娘的,委屈死我了。”

湘弦:“姑娘!”

宛苑又气又委屈:“我不委屈吗?他是生病了,把我忘了,可明明我才是他的未婚妻,他既然知道,干什么还要和别的女子勾勾搭搭?席秋舫这个臭鸡蛋臭老鼠……呜呜,等他想起来,我要他好好给我赔礼认错。”

湘弦叹气:“姑娘,您别再骂人,被老爷听见了。”

她家姑娘哪都好,一生气就开始胡说八道!气狠了,可是会骂人的。

虽然也就会骂几句臭鸡蛋烂老鼠,但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了。

哪家的闺秀会说这种话,会说这些低俗之言?

宛苑毕竟没什么见识,翻来覆去就会骂这几句,哭了一会儿,发泄了几分,好了不少,就下车了。

杨朝闻卧病半月,宛苑日日陪伴,已经好转不少。

杨朝闻见她眼眶微红,明显是哭过,但姑娘家的心思,他不好点破,只说些别的事,让她疏散心扉。

杨朝闻从床架上取下一本游记:“这本书是我近来钟爱的,写这本游记的是一名女子。她眼光独到,用词明丽,苑苑若闲来无事,也能翻几页。”

“若不是我连累了你,你也能天南地北的走一走。”

宛苑爱书,尤其喜欢游记,心喜道:“读万卷书,也算行过万里路了。”

夜里,宛苑翻来覆去,辗转难眠,果真把游记翻开。才读了一章,就爱不释手,里面还记载有占夫人经过一处山村,听过的一首童谣曲谱。

占夫人不甚精通音律,曲谱并不完全。宛苑挑灯夜读,来了兴致,取来笔墨,把曲谱补充完整。

如此一番,鸡鸣五更,天色泛白,她才困倦的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