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半晌,她才嗫嚅地移开脑袋,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她的声音压得低低,像是一只害怕的麋鹿。
莫惊春笑了笑,轻声说道:“女郎莫怕,这世间奇迹的事情少有,但不是不能有。谁也不能保证,什么时候就会遇到,不是吗?”他温和的声音,让陈文秀不再那么瑟缩,下意识看向莫惊春。
“莫尚书,您刚才所说……”
她还没说完,突然收住声音。
陈文秀叹了口气,复笑了起来,“您说得没错,其实纠结这个东西,也没有用。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,眼下我在这里,我站在这里,这就已经是我的时代。您说得对吗?”
在听到“时代”两个字的时候,莫惊春便知道,陈文秀已经有所感觉。
他微微颔首,不再言语。
陈文秀福身,朝着莫惊春恭敬地拜倒了下去。
这或许是她在此间,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行礼。莫惊春紧蹙眉头,双手虚虚扶着她,但还是不得不看着陈文秀拜倒了下去。
陈文秀笑:“这并非是行礼,我只是谢过您。若非是您,从一开始,我或许也不能活下来。直到现在,您仍然助我良多,莫尚书的大恩大德,我没齿难忘。”
莫惊春摇了摇头,还是上前一步,将她给搀扶起来,“我曾说过,是我该谢女郎,而不是女郎来谢我。”
薛青不耐烦地从左边走了过来,“你们谢来谢去的,难道就不觉得客套生硬?”他的声音干巴巴的,倒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生硬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
莫惊春和薛青同时看向深处。
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起,听不清楚,但不管是莫惊春和薛青,都忍不住紧蹙眉头,而陈文秀的听力不比他们,还没有反应过来,但也蹙着眉头说道,“这是……”
薛青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,“是其他人在审问犯人。”
莫惊春沉默了片刻,“该不会这么凑巧,也是王爷吧?”
薛青:“说笑了,王爷可是宗亲。这刑罚不上皇亲国戚,您也是知道的。”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,看起来对这件事很不满意。
莫惊春再回头看了一眼,没有说话。
他将陈文秀送回了女子学院,待她回去后,这才在坐在马车内沉思,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,神色有些沉郁,片刻后,吩咐车夫回去莫府。
陈文秀经此一事,对明春王的兴趣大打折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