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葛兰好生不服……
但“不服”只是一种“意念”,而摆在眼前的,却是“事实”!
好一位旷代侠女,也被这使她“不服”的“事实”,打击得有点“茫然”,竟令诸葛兰在不知不觉下,眼边微转泪光。
夏侯英见状,不禁心神一震!
她心神一震之故,并非看破了诸葛兰的行藏,只是有了误会。
所谓“误会”,是因为诸葛兰女扮男装,风神太以倜傥,夏侯英以为她是个多情男儿,对自己起了爱慕之念。
夏侯英既起“误会”,遂叹息一声,目注诸葛兰,低低叫道:“朱兄不要难过,小妹懂得你的心意。”
这句话儿,又使诸葛兰吃了一惊,愕然问道:“夏侯姑娘,你……你……你懂得我的什……什么心意?”
夏侯英玉颊微赧,苦笑一声说道:“我知道朱兄是位倜傥冈,流的多情种子,但还珠有恨相逢太晚……”
诸葛兰听了这“还珠有恨,相逢太晚”之语,才知夏侯英大生误会,连忙摇手,叫道:“夏侯姑娘,你误会我了,我凭哪一点敢和司马玠兄相比……”
话犹未了,夏侯英便接口反问道:“朱兄,你哪一点不能和他相比?”
诸葛兰屈指计道:“哪一点也无法相比,譬如武功方面,品貌方面……”
夏侯英连连摇手,截断诸葛兰的话头,扬眉叫道:“朱兄不必太谦,你听我说,我虽不知司马玠兄的功力究有多高?但从你适才二指捏扁‘寒铁指环’,惊退‘八臂金刚’龙啸天一举看来。决不会在他之下。”
诸葛兰自知自己在服食“紫芝”之后,功力大增,遂笑了一笑。未加辩驳。
夏侯英继续说道:“至于品貌方面,朱兄比司马玠兄,更不知俊美多少?”
诸葛兰诧道:“夏侯姑娘你说什么?你说我比司马玠兄俊美?……”
夏侯英接口笑道:“大概朱兄还不知道司马兄平日的潇洒风神,只是戴了一副人皮面具而已!”
诸葛兰闻言一怔,夏侯英又复笑道:“至于司马玠兄的本来面目,只是雄健粗黑,虽有些男子气概,但却距离‘军美’二字,差的远呢!”
诸葛兰喃喃说道:“有这等事?我只知道他曾故意‘以俊扮丑’,戴过一副相当猥琐的人皮面具,却不知道他仍然是‘以丑扮俊’……”
夏侯英含笑说道:“司马兄磊落光明,不做暗事,他在与我定情之前,先说明了本来面貌,并不风流俊美……”
诸葛兰点头问道:“夏侯姑娘大概趁此机会,请他取下所戴的人皮面具,让你看看本来面目!”
夏侯英笑道:“正是如此,司马兄遂展示本来面目,并告诉我若是后悔,还来得及!”
诸葛兰秀眉微挑,目闪神光地,看着夏侯英,缓缓说道:" 无论是男子娶妻,或女子嫁夫,主要条件,均是‘德行’二字,红颜绿鬓,能有几时?百岁夫妻,长相厮守,我想明智如夏侯姑娘,虽见司马兄的本来面目,不太俊秀,也不会有所后悔的了!”
夏侯英颔首说道:“男子之美,本来可分为‘英健’与‘俊秀’二者,司马兄虽然毫不俊秀,但英朗雄健,仍具奇男子的醉人风神,故我豪未后悔的,接受了他那只金梭,作为定情之物。”
至此处,目光如冰地,盯在诸葛兰脸上,嫣然一笑又道:“但像朱兄这等人物,实可谓‘内德外貌’两者得兼,‘英健俊秀’二美皆具,委实使小妹起了‘还珠’之恨,自叹无缘!我若是在遇见司马兄之前,先遇见你……”
这位“辣手玫瑰笑罗刹”,一向豪迈大胆,倜傥无俦,但如今竟也脸泛红霞,娇羞无那地,说不下去。
诸葛兰一见苗头不对,赶紧移转话锋,低声自语,口中连道:“奇怪……奇怪……”
夏侯英听得有些奇怪起来,目注诸葛兰,扬眉诧声问道:“朱兄,你……你在奇怪什么?”
诸葛兰道:“方才那‘八臂金刚’龙啸天说这‘金蝉脱壳’,换走司马玠兄之计,竟是‘病金刚’焦健,出的主意?”
夏侯英皱眉问道:“莫非朱兄不以龙啸天此说为然?”
诸葛兰不便说明“病金刚”焦健,曾对自己白发红颜,有过畸恋,只得沉吟说道:“我是觉得那‘病金刚’焦健既献这‘金蝉脱壳’之计,何必又大费心力地,从夏侯姑娘身边,把解蛊药物,盗走则甚?”
夏侯英闻言一怔,想了片刻,柳眉双蹙,恨恨说道:“或许焦健这厮,是想使我永远断绝抢救司马玠兄之念?”
诸葛兰问道:“夏侯姑娘,你为司马玠兄前往‘苗岭’,向‘百灵老苗’,求取‘金蚕毒蛊’解药之事,还有何人知晓?”
夏侯英道:“绝无他人,只有我和司马兄……哦,还有‘百灵老苗’等三人知晓。”
诸葛兰道:“‘百灵老苗’,远居‘苗岭’,纵令消息外泄,也不会这快传来此间,司马兄与夏侯姑娘更不会把这等重大机密,轻易泄漏,那‘病金刚’焦健,除非有‘鬼谷王禅’之道,能够未卜先知,似乎不会晓得夏侯姑娘身藏毒蛊解药,而起盗念的呢!”
夏侯英怔怔说道:“是啊,照理说来,‘病金刚’焦健决不会知道这桩秘密,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