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事要紧,不该留手的,谁也不许心软!别说什么忠君,咱们的命都是皇后殿下的,该跟着谁,该遵谁的命,只要是不糊涂的,都该一清二楚!”
“诺!”
几人齐声应诺,语气坚定,表情中透出一丝狠意。
“事情做得精心些,需得神不知鬼不觉,莫给人留下把柄。”大长秋继续道,“如今的长安宫不比前朝,但是,偌大的宫殿里,少几个人也不算什么。”
事发之后,秦策是否会勃然大怒,是不是会下令严加追查,大长秋压根不担心。
堂堂一国之君,命人监视结发妻子,说出去本就会被世人诟病。如果盖子揭开,名声扫地的绝不会是刘皇后。
大长秋言简意赅,传达动手的命令。
众人没有赘言,各自下去安排。
关于抓人之事,早就做好周密布置,只等刘皇后点头。
正殿中,宦者宫婢尽数退出,抬走多数木箱,仅留两只小箱,里面装着建康送来的金钗和香料。
“这是大匠的手艺,实在难得。”
刘皇后将木盒拿在手中,细细打量着盒盖上的花纹。手指擦过木盒边缘,很快找到机关,按下一处凹陷的暗纹,很快开启盒盖。
见到躺在盒中的金钗,刘皇后和刘淑妃瞳孔微缩,都是一愣。
“阿姊,这是汉宫的东西!”刘淑妃惊讶道。
刘皇后执起金钗,仔细打量片刻,摇了摇头,沉声道:“桓汉太后是遗晋大长公主,出身前朝皇室。其母出身庾氏,纵然不比王谢,也属士族高门。这样的家族,有几样前朝的东西不奇怪。不过,这钗样子太新,八成是仿制,就是不晓得……”
话到此处,刘皇后没有继续向下说,而是看了刘淑妃一眼。
后者会意,起身移来三足灯,擦亮火石点燃。
火光照亮钗首,凤身栩栩如生,凤眼发射彩光。
辨认出凤羽的纹路,刘皇后轻轻敲了几下钗尾,口中低声念着:“果然。”
待三足灯移开,刘皇后沿着凤羽的方向细细摩挲,最后停在凤首,指尖在凤眼上压了三下。
咔哒一声轻响,凤口张开,一截小指长的金筒弹了出来。筒口封有蜡漆,需得仔细挑开,方能取出里面的绢布。
“这样的技艺,倒像是相里氏。”刘皇后看着金钗,若有所思,没有进一步动作。
“阿姊,我来。”
刘淑妃取下发间金钗,用尾尖挑开蜡漆,顺势挑出筒中绢布。
本以为空间有限,绢布不会太大。哪里想到,这块绢薄如蝉翼,轻若无物,折起来不过两个指节大小,展开来足足超过五、六个巴掌,近乎能铺满小半个矮榻。
匠人的手艺巧夺天工,绢布近乎透明。展开在半空,被风轻轻托起,上面的字迹仿佛立在虚空,在空气中缓慢移动。